接上楼×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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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蛋糕会一口不动地被我扔到家乡的灵魂之河里,分给那些还未到消散步骤的人们。有些人我还记得,以前找母亲时认识的,但是母亲当然不在那里,我一直以来都知道,她被折//磨致//似散//落的尸//块又不在下层世界,怎么进入循环安息?我们的文化中死亡并没有十分悲惨或禁忌,理论上所有人最后都是要融入灵魂之河汇聚在一起的,成为可以交流的集体魔力意识虚影升华,最后又慢慢消散放手彻底归于物质循环,我们认为这个过程是自然且神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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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母亲没有。我也不会有。程鸢……她没有灵魂能量,哪怕我做了全套仪式流程也没有办法,那最后甚至是我的一部分,我从小到大和她偷跑出四季风时手牵手传递转移到她身上的寿命进入了河流,她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痕迹都完全没有……在上面葬//礼都没有人愿意为她做,她是英雄啊,用自己的命换……反正最后就是这样,我带她去我的家乡走了很久,就像之前讲过的无数次。直到来到河边为她主持仪式,只有我和她,温暖的尸//体像是我第一次遇见她那样美。抱在一起滚到河里,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在下游醒来。灵魂之河的意识幻影们说我命数未到,现在好了,完全永远没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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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看着我一边听一边泪流满面的样子(?)声音依旧一点儿没抖,但其实只是在忍。他才是真正的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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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晞:我一直以为那时你会在和逆天领//导谈话时把小队基地的某栋楼炸掉,或者把程鸢舍命救下却反咬一口完全不值得拯救的小孩全家都鲨掉……反正我确实会那么做,但我太极//端又疯狂。
阿尔:因为看到你所以我忍了。我不太想再给别人添麻烦,毕竟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依旧运转。
小晞:不会发疯真是神奇啊,都那样了居然还能维持自我设置的道德底线,怪不得你能成为黑白//通吃的头//目与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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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悲伤的故事再说下去我也要忍不住了,还是说回小时候吧。八九岁和她在一起时我总装成熟装正经,她就笑我人没多大非要摆架子。她想要把我打回原型就拉着我跑去商店,因为当时我很想要一个可变形的小模型雕塑,看到就粘在那里又上蹿下跳。不算是正经手办或收集品,但我很喜欢……摆在橱窗的正中间,夜幕下灯光打在上面很漂亮,散发着些波纹的质感。或许也很像我家乡的某处地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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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十岁生日那天收到了它,是程鸢送的,是我那年唯一一件生日礼物,也是最喜欢又最特别的。但是她那种情况自己一个人出门很危险啊……只是想要给我生日惊喜。而且她为了给我买礼物攒了好久的钱,那些都是她每天辛辛苦苦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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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终记得那一年的生日,她让我闭上眼睛许愿,再睁眼时就看到她微笑着手捧礼物递给我。红色的丝带缠绕着粉色的纸,有些粗糙,应该是她自己包的……里面则是商店的包装盒。昏暗的房间中我们缩在一起切蛋糕,虽然看起来不大却意外很厚实,奶油总是蹭到脸上。她就那样凑近来舔掉,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又迅速往她脸颊抹上一点。她只是对我格外认真地说,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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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鸢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年龄或姓名,所以之后的生命里我邀请她和我分享同一个生日,直到她赋予自己全部的一切。直到她在大致十九岁的某天把自己称为程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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